“资金来源分为三部分:国家专项扶贫款、省交通厅补贴和市财政配套。每一笔钱的流向,都有据可查,都有完整的审计报告。这些,都在档案里,我相信专案组只要去查,一定能查得清清楚楚。”
“至于旅游开发,引进的几家投资商,他们的公司背景、资金实力、投资意向书、以及和县政府签订的所有合同,也全部公开透明,并且去年明阳县委书记高厚德也在当年的市人大会议上做过专项汇报。”
“这些都是摆在台面上的事实,是经得起任何组织检验的事实。而您现在却绕开这些事实不谈,反而用这种模棱两可、充满想象空间的词汇来对我进行质询。”
陆江河说到这里,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盯着王莉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王同志,我就想问一句,省纪委办案,现在是靠证据,还是靠‘感觉’?是遵循‘实事求是’的原则,还是在搞‘有罪推定’?”
“如果组织上认为我陆江河在明阳县的工作有任何经济问题、程序问题,请拿出证据来,我绝无二话!”
“但如果只是因为我是沈珉坤的女婿,就想当然地把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和他联系起来,想用这种捕风捉影的方式来给我施压,从而拿到你们想要的所谓‘证据’……”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更冷了。
“那恕我直言,这不仅是对我个人的不尊重,更是对党纪国法,对组织原则的一种……践踏!”
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王莉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她握着钢笔的手,因为用力,指节已经有些发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市政府秘书长,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桀骜难驯。
不过,到底是纪委战线上的老兵,在惊涛骇浪里打过滚的角色。
王莉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便压下了心头所有的情绪波动。那张因为愤怒而绷紧的脸,竟然缓缓地松弛下来,甚至嘴角还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带着讥讽的弧度。
“陆秘书长,说得好,说得很精彩。”
“但是,光是会说,解决不了问题。你现在的情绪,我很理解,无非就是气急败坏,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混淆视听,给自己壮胆。可惜,这套对我们没用。”
王莉将那支几乎要被她捏断的钢笔,轻轻放在了桌面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
“既然你觉得我刚才的话说得不够明白,那我就把话挑明了。”
“沈珉坤的问题,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要严重得多。我们组织调查,讲究的是抽丝剥茧,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涉及到你陆江河的,主要就是两个方面,也是两个我们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疑问。”
“第一,你的仕途。你认识沈文静之后,短短几年,从一个乡镇干部,坐到了江州市政府秘书长、办公厅党组书记的位置上。”
“尤其是在明阳县,从副县长到县长,再到如今这个位置,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陆江河同志,你自己也是体制内的人,你告诉我,这种晋升速度,符合我们党正常的干部任免流程吗?这不是坐直升机,这是坐火箭!是谁,在给你点火,给你提供燃料?”
“第二,你的政绩。你在明阳县修路,一个亿的资金说来就来;你搞旅游开发,外地的投资商像是排着队上门送钱。”
“你陆江河要做什么,上面就给你什么,几乎是予取予求。江州市的财政状况,我们一清二楚。沈珉坤在省里党争一把手,他有没有给你打过招呼,批过条子?这背后,到底是你陆江河个人能力通天,还是因为你是沈珉坤的女婿,所以一路绿灯?”
她顿了顿,似乎是想给陆江河一个消化的时间,但紧接着,她抛出了一个更致命的重磅炸弹。
“我们对你,也做过一些初步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