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刘清山的思维意识里有原版的全部画面，演员哪里表现不对劲儿，他的指点都会有的放矢，而不会让演员心理捉摸着怎么样才更合适。

因此尽管拍摄现场仍旧不时传来他愤怒似的大喊大叫，但每一次提出来的问题所在确实一针见血，往往重拍之后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明显。

这样几次之后现场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了，况且在他的引导下，拍摄进度居然出人意料的迅速。

至于冯导他们，说是走走形式的酒宴，实际上返回剧组的时候都是下午五点以后了，而且冯导显然是喝了不老少。

葛大爷虽然嗜酒，却早在下午两点之前就赶回来拍戏了，从不因酒而误事的传说果然是真的。

颇有酒意的冯导第一时间就把拍摄样片回放了一遍，半个小时后他嘴里蹦出了一句：“完了，跟我抢饭碗的人来了，没有我不仅质量没见降低，怎么拍摄进度也快了这么多？”

他这番话可是所有演员们的共识，刘茹英的话就代表了他们的共同心声：“我怎么觉得刘导脑子里就有成片的画面呢，咔机的情况虽然同样的频繁，但经他点拨之后的复拍基本上都是一次过，而且我们都能深刻感受到纠正之后的正确性！”

王保强的性子是那种任何时候都敢插话的傻大胆：“是啊，刘导的指点每一次都卡在了硍结上，我的个人感受是，只需要按照他的说法做就完了，表演起来很轻松的，没有心理压力！”

冯导小眼一瞪：“你的意思是，你家老板比我的指导水平要高是吗？”

王保强赶紧往回圆：“哪有哪有，剧本是他写的，整体流程上很顺畅，但关于演员心理变化体现上，就远远不如冯导您那么细腻了！”

刘茹英噗嗤一乐，“没想到我弟弟居然能说出这么形象的差别来，但你就不担心这么贬低自己的老板，以后不会遭到他的打压报复？”

还别说，她通过这一次的拍摄认下的弟弟还真是尽心尽力了，看似说的这番话玩笑的成分居多，实则也是在暗地里帮王保强挽回一下话里的漏洞。

刘清山才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保强说得对，我才执导了几部戏？冯导是导演行当里的头牌，他拍感情戏的时候我还在玩活泥巴呢！”

冯导能听出来他的真诚，脸上立马笑成了一朵花：“不错不错，今天大家的表现都很好，其实你们并不了解我为什么这么晚才会来，我是故意的，就是要考验一下山子的现场把控能力！刚才他也夸我了，但丰富的经验是通过一点点累计出来的，没有人在陌生的行业上一上手就精通的，这也是韩三爷给我的提醒，很多人都对他的期望很高啊！”

刘清山不太乐意听别人对自己的夸赞，尤其是越熟的人，于是马上转移话题：“冯导，今晚我们拍那几场戏？”

“工作计划就在你手里，自己看着办吧！我喝的有点多，去车里睡一会儿！剧务，晚饭多加一个鸡腿，夜拍的质量如果能保持住，我私人请晚上的夜宵！”

这个人在片场的脾气大归大，但在日常待遇面前是从不吝啬的，反正花的也不是他自己的钱。

当晚的拍摄，这个人果然撒手不管了，一个人闷头睡到大半夜。

剧组的拍摄也足足拖延到凌晨之后，这并非是刘清山的个人意愿，难得拍摄的这么顺畅，是很多演员主动提出来的加戏要求。

也正是由于冯导肯放手给刘清山了，接下来的一个多月的拍摄进度居然很神奇得飞快，这让刘清山产生了仿佛又回到《让子弹飞》剧组的时候。

这没办法，所有的画面都存在他脑子里呢，任何跟原版稍有纰漏的地方，他都能及时指出来。

之前可是不行，现场导演的主导性是不容侵犯的，冯导可没有他这么清晰的画面感，即使有感觉到哪里不对的地方，也得经过屡次的重拍才能找准感觉。